【FF15】PSYCHE(Prompto、Noctis中心)

注意:
*Prompto与Noctis中心向的文,主Prompto。
*13章剧情,可能涉及剧透,未通关慎入。
*放飞向蛇精病文(无误)


无法动掸。
Prompto觉得自己的意识存在于清醒和朦胧之间。他的双手已经失去知觉。不,不仅是双手,躯体,全身,都渐渐麻木。他有一种恍惚的感觉,仿佛和自己的身体面对面,看着自己。啊…手臂被铁刑架死死缠住,失去血色开始变青,手指反射般的蜷起,这是又通电了么。他看到自己的身体弹跳了几下,口中溢出唌水,极力的想要大口呼吸,但被胸口的铁箍限制了行为。想吸收氧气的肺部不甘心的膨胀着,肋骨处印出一道道深红的血痕。
然后他的头微微抬起,眼神空洞。他与这样的自己对视,竟然什么都感受不到。疼痛、悲伤、绝望…什么都没有。或许仅仅是一种逃避。他感到自己飞起来了,视觉、听觉都意外的清澈,似乎从那个躯干里解放了出来。他感觉现在的自己,什么都能做到。
这是一个硕大的建筑。他看到无数的魔导兵在四处巡逻。他凑过去近距离观测他们。之前的自己完全无法做到这一点,即使是打倒他们,他们也会很快化为黑烟散去。现在他终于可以一睹真容了。
魔导兵的脸色发青,他们身上揣着不同的武器。长枪、斧头、双刀,还有一些绳索隐藏在他们的腰间。Prompto还想再看的仔细些,他跟在他们的身后。
目的地是一个狭小的仓库。那里正在进行着一场战斗。
一个黑发的青年被魔导兵追赶着,他看起来毫无头绪。他的手里只有一把武器,一边向前冲刺一边寻找着出口的大门。看起来比起战斗,他更倾向于逃离。
Prompto漂浮在高处,他静静的看了一会。他觉得那个身影有些熟悉。应该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人。但是,是谁呢?
他需要门限卡。Prompto想。那些机械士兵身上应该有。他至少需要打倒一个。于是他试图告诉那个青年,他张口,啊了几下,没有声音。是声带坏了么?他不记得有在咽喉处受过伤。他摸了摸自己的颈项,是完好的。然后他又试了一下。
还是不行。
他只能慢慢的落到地面,没有实感。但是又异常的平稳。就好像是行走在柔软的床垫上一样,陷下去,又不会失去平衡。他穿过那些士兵,伸手去拍青年的肩膀。他想他是触碰到他了,但是,和行走一样,没有实感。
Prompto又试了一次,他的手握住对方的手腕。软软的,这不是他记忆中的感觉。他意识到有什么在阻隔他们。是空气,有一层奇异的空气壁垒阻止了他们的身体接触,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脚,他和地面也是。
这下他没辙了。他绕着青年的身边走了一圈,试图想让他注意自己。他指指那些魔导兵,做出“战斗”的姿势。青年把最后一扇封闭的门也尝试了,他终于停下来,面对那些魔导兵。他举起那把剑,剑锋砍在钢铁的躯体上,闪出火花。Prompto避在一边,他思考了一下,把手稍稍靠近他们战斗的边缘。果然,剑体穿过了他,他没有受伤,也没有实感。他做了多次这样的实验,发现人体是可以“触碰”无法被穿越的,而物体可以。
当青年的战斗结束时,他反复的去接触他手中的武器。一把水晶剑体的片手刃。Prompto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好奇,就好像他之前无法触碰它一样。然后他看到青年的视线微微转移过来。
他与他目光相触了。Prompto不知道青年有没有看到他,他仅仅只是朝着他在的那个方向,张望。他在寻找些什么。于是Prompto把手在他面前挥了挥。仅仅只是一瞬间,他确信青年是能够隐约看到的。
“…有人在哪里么。”
他问道。他的声音有些微的颤抖,这或许是因为对未知产生的恐惧。Prompto再次向他挥手,指了指掉在地面的门限卡。
青年迟疑的走了过去,捡起了它。现在他可以打开这里相当一部分的大门了。
Prompto向前走着,他突然发现身后青年开始跟随着他。他感到有些欣喜。他把青年引导至一个器所,让他刷新了门限等级。
在等待卡片更新的时候,Prompto看了看自己,他发现自己的手心竟在隐隐发光。这里没有灯光,所以愈加明显。这就是那个青年看到自己的机密么?他转动着手腕,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黑发的青年。发现这道微弱的光芒和青年佩带的剑体是如此的相似,淡淡的,泛出辉光。
他再抬头时,发现青年正直视着那道光芒。他正站在他的面前,他只能看到他手心的光辉。青年犹豫了很久,然后问他。
“你是谁?”
Prompto。他很想这么回答他。他张口,发不出声音。然后他想到可以在空中画出自己的名字。他扬起手。
没错,他的名字是Prompto。他的手在空中停留了许久,最终还是放下。他无法写出。他甚至忘了该如何书写。
“好吧,幽灵先生。我就这么称呼你吧。”
青年笑了笑,自顾自的给他赋予了新的名字。Prompto想这时自己应该感到生气,但他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,他加快了自己的移动速度。
Prompto很震惊的发现自己对这块地方异常的熟悉,他记得哪些门是可以开启的,哪里有一些补给,哪里有巡逻兵,甚至哪里有危险和机关。他完全不用回忆,简直就像…就像是烙印在他灵魂里的一样。他突然对现在的自己感到迷茫,他做的事,真的是正确的么?一旦深入进行思考,就觉得全身都要被撕裂开来,手心的辉光剧烈摇晃,它就要熄灭了。
“幽灵先生?”
青年停下了脚步。他现在露出的是担心自己的神情么?Prompto不知道该怎么判断。他慢慢的抬手,去触碰青年的脸。
或许他看到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光点向他飞来。青年没有躲避。他伸出手,将自己的手,那束小小的辉光包裹在手心。
他依旧无法与他触碰,但是他隐约的感受到了温暖。或许这只是自己的错觉,他觉得手心的光辉更加明亮了些。
终于,他把他引导到自己的位置。隔着电刑架椅,他看着自己。身上的伤增加了一些,手臂附近的皮肤发黑,手指还保持着蜷曲的样子。呼吸…已经很微弱了。如果没有胸口处的铁箍,可能整具身体早已控制不住下滑,和手臂脱节了吧。
青年打开了牢笼的大门,现在他的眼中已经不再满是“幽灵先生”的他,而是另一个实实在在存在的他。
“Prompto!Prompto!”
他叫着他的名字。没错,那就是自己的名字。Prompto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情,他希望眼前这个青年可以多陪自己一会,而不是看着那个他。
青年解开了捆住自己手腕的铁箍,先是左手,再是右手。然后他突然停下。他小心翼翼的端起自己的右手,反复看了看。
那具迷糊的身体似乎苏醒了。Prompto第一次发现自己竟会是如此的丑陋。脏乱不堪。他甚至都不想看到这具躯体。那双眼睛迷离,好不容易才把视线凝结到青年的身上。
“……Noct?”
啊,没错。Noct。这是青年的名字。Prompto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。他应该记得的,这个名字对他而言很重要。即使他想不起为什么,也想不起他们之间的丝毫过往。
“你的手臂上有帝国的印记。”
青年的声音沉了下去,自己的那具躯体开始挣扎起来。他的声音干涸,嗓子嘶哑,每吐出一个字都像是溢出血来。太难看了。Prompto想。他已经禁不起折磨了。
已经解放的双手疯狂的扯着胸前的铁栏,他竟然还能流出眼泪。他发疯似的用手挠印在手腕上的黑色条形印记,直到抓出血来。Noct只是安静的看着他,没有说话,也没有任何行动。最后他问他。
“都是你策划的么?”
他摇摇头。他眼睛中的光芒已经很微弱了,仿佛一碰就会被熄灭。Noct走上前去,伸手抚摸他的脸。
Prompto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发烫。他手心的辉光开始摇晃,他还想继续做那个局外人,但是他的面部,出现了真正的触感,是体温。是他一直无法触及的那个人的手。
“幽灵先生?”
他还能听见青年在叫他,却完全抬不起手。他不再轻盈,听觉和视觉都变得沉重无比。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动,给他全身输送着生命。
那只手拍拍他的脸。他微微睁开眼睛。
“看,你的朋友来了。”
即使耳朵嗡嗡作响,像蒙了一层纱一样难以听清,他也意识到这是那个男人的声音。Ardyn,红发的宰相。他离开了这间处刑室,这并非是他放弃了对他的刑罚,而是他更想欣赏之后的戏剧。
远远的,他看到黑发的青年向这边跑来。他唤着他的名字。Prompto。
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些破碎的东西,好像很遥远,又好像刚刚才发生。他们刚刚似乎有接触过,有着一些隐秘的,快乐的情感,然后又很快破裂。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。
青年离他越来越近了,他打开了牢笼,解开他双手的束缚,然后是身体,最后是脚踝。Prompto跪倒在地上,他视线移到自己的右手。手套还在。然后他又看看那个青年。他本应该感到欣喜的,但是他的心脏却像撕开一般疼痛。
“Prompto?!没事吧!”
他扶住他的身体。自己的体内有什么就要破茧而出。就像是…像是自己的一部分灵魂。Prompto紧紧的抱住Noct,然后他听见对方在自己耳边低语。
“幽灵先生……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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